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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拥美天下(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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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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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权力少女第08章战马交易且说随张融雪赴成都的十名随从与张融雪失散之后,寻找张融雪两天未有结果,便分五人去成都寻找总堂主,五人留下继续寻找。去成都的五名随从到“天璧山庄”一打听,才知道总堂主早就返回,忙回去与留在三峡的另五名随从会合,一起赶回总堂已是张融雪回总堂的十天之后。张融雪在总堂大殿接见了他们。那些侍卫向张融雪禀报了情况,张融雪问道:“你们可认识那舰上的人?”龙三恭声道:“回总堂主,属下认得他们是铁掌帮的人,那站在舰首的人是铁掌帮帮主沙满天,他身材特别高大,练了一身横练功夫,江湖人称‘铁掌金刚’,很好认。”张融雪记起那群敌人中果然有一人身材比自己差不多高出两个头——张融雪的身材在女性中是少有的高挑身材,按男性身高属中等身高,他吃了自己一掌居然并未受伤,果然皮坚肉厚,心里冷笑,道:“小小的铁掌帮也敢与本堂为敌!”语气一转,续道:“四大护法何在?”四大护法一同出列,抱拳一礼齐声道:“属下在。”张融雪道:“你们四人到护卫营挑三十护卫,速将沙满天擒来见我。记住不可滥杀无辜,行动要快,要神不知鬼不觉。小小铁掌帮也敢与本堂为敌,想必另有主使之人,你们要是遇上,不可硬碰。”自案上取出一枚令牌,抛给四大护法之首王志远。王志远接过令牌,恭声道:“总堂主所虑甚是,属下等谨遵总堂主之命。属下告退。”四大护法领命而去。张融雪高坐在虎皮交椅上,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现在散会。”东海分堂主刘海寿出列道:“属下有事禀报,三个月前本堂与金国订下一笔生意,金国以一千匹战马与本堂交换一百万斤生铁。协议是前任何总堂主亲自签订的,下月底交货,金国已经派人来催了。”张融雪喃喃道:“一百万斤生铁,打成兵器,至少可装备五万人,莫非金辽又有战事?只不知我大宋有没有防备?辽金交战,无论哪一国获胜,对大宋都不是好事。”坐在旁边的何其美插话道:“当今皇上好文恶武,据传他文采极佳,却不通武事。朝中掌权的大臣都是文官,没有一名武将,一旦起了战事,那些文官怎么应付得了?”张融雪道:“这个你放心,天星教一日不倒,无论辽、金就一日不敢南侵。”众人都表示赞同。张融雪微微叹道:“只可惜盛极而衰乃千古不易之理,天星教独霸江湖的局面不知能撑多久。我们不能再局限在江南了,必须往江北发展。”众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五湖堂已被丐帮压得动弹不得,哪有余力扩张。张融雪微笑道:“我说的不是现在,这件事以后再说。哦,对了,刘堂主,这一千匹战马是谁定的货?”刘海涛回答道:“是天星教傅教主定的。”张融雪道:“这一千匹战马分一半给天星教,我们自己要一半。”刘海涛嗫嚅道:“这,这只怕不太好吧?已经定好了的,我们突然变卦……”张融雪打断道:“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刘海涛见总堂主生气,不敢再多说。过了一会儿,张融雪道:“你就照我说的去办,天星教方面,我去跟傅教主解释。我拨给你一百护卫,五百侍卫,一千匹战马运不回来,东海分堂主的位子你也不用坐了。”刘海涛见总堂主如此看重这批战马,肃立道:“属下一定不负总堂主所托。”张融雪微微点头,道:“冯天川、尚百战,你们两个就陪刘堂主走一趟,一切听刘堂主命令。”冯天川是护卫营副指挥长,尚百战是侍卫营副指挥长,年纪都在四十上下,都是跟随何耀庭多年的老部下,看上去肩宽背直,虎目含威,给人以孔武有力的感觉。冯、尚二人出列道:“属下遵命。”张融雪一挥手道:“都退下去吧。”众人缓缓退下。等所有的人都退出殿之后,张融雪想起自己接掌五湖堂以来,步步杀机,处处凶险,当真没有一天好日子,而敌人就如云中的龙一样,只现出一鳞半爪,难窥全貌。杀害何耀庭的凶手与杀害刘肃的凶手及在长江中截杀自己的敌人不知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同一伙人?若是同一伙人,那敌人的实力就太让人吃惊了,竟敢同时与丐帮和五湖堂为敌。张融雪想着想着,发起了呆,人都走光了她也没有要走了意思。何其美轻轻推了张融雪一下,询问道:“徐郎,你在想什么?”张融雪道:“我在想杀害你爹的凶手与杀害刘肃的凶手以及在长江截杀我的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若他们是一伙的,那我们的敌人就太可怕了!”何其美同意道:“你的猜测有道理,但是敌人为什么同时与本堂和丐帮为敌呢?任何人同时惹上本堂和丐帮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张融雪以指轻轻点了一下何其美的前额,道:“你再动一下你的小脑袋想一想。”何其美略一思忖,道:“啊,我明白了。敌人中有辽国人,他们想挑起本堂与丐帮之争,削弱中原武林的实力,从中渔利。他们拿我们开刀,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天星教。华山派与飞云镖局人多势众,也有可能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张融雪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何其美道:“那要不要通知天星教、华山派和飞云镖局,叫他们早作防备?”张融雪摇头道:“无凭无据,说出来人家也不会相信,再说敌人什么时候发动,以什么方式发动攻击,我们一概不知,教他们从何防起?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其妹,我决定闭关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你就不要打扰我。”何其美不解地道:“你要闭关?”张融雪“嗯”了一声道:“在我闭关期间,你给我挑一批人,将护卫营和侍卫营凑足原来的数。”“你放心,我会照你的吩咐去做。”何其美温顺地答道。张融雪点了点头,与何其美一道出了大殿。自此之后堂中一切事务由何其美打理,张融雪专心练功,白天练两箱秘笈中的武功,晚上修习“乱魔诀”第七重“魔长道消”五湖堂四大护法率领护卫营三十位高手奉命到铁掌帮总坛擒拿沙满天,赶到铁掌帮总坛时却见总坛已被烧成一片废墟,到处是断壁残垣,没有一堵完整的墙,遍地都是死尸,横七竖八地躺着,大多已被烧成焦黑,面目完全无法辨认,断臂残腿随处可见,更有人胸腹插着明晃晃的刀剑,死状可怖。显然铁掌帮已被杀人灭口。四大护法找到沙满天的尸体,其尸体已被烧成焦头烂额,也不知是不是沙满天。只是他的身材高大异常,多半就是。四大护法无功而返。张融雪给刘海涛拨了两艘“无畏”战舰和二十艘“无惧”战舰,一百护卫,五百侍卫和刘海涛本部五百高手一共一千一百人载着一百万斤生铁,浩浩荡荡地自岳州出发,顺江入大海,然后沿海北上,一路无事,直到进入辽东湾,遭遇一批海盗拦截。那批海盗是辽兵扮的,人数在五千,里面有大批会英堂高手,分乘四十多艘可载百人以上的大海船,将五湖堂的舰船包围。那批海船的甲板都铺有厚厚的铁皮,不畏投石机的攻击。辽国得到胡一民提供的情报,早就在辽东湾布下了埋伏。五湖堂众与辽兵假扮的海盗激战了半日,互有损伤,正在危急之际,一批数千人的舰队杀向辽军。原来金国得到消息,派大军前来接应五湖堂。辽军不敌五湖堂与金国联军,大败溃逃。五湖堂顺利将货送到指定地点。金国果然信守承诺,将一千匹战马交给刘海涛,还派大军护送五湖堂众出辽东湾,进入宋境。天星教的大本营在长安和洛阳,辽国要侵宋最大的障碍不是宋军而是强大的拥有十一万教众的天星教。而且武林中神话般的人物,不是武林盟主胜似武林盟主的百花宫宫主叶望春以整个百花宫作为天星教的强大后盾,以他在武林中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崇高威望必能团结整个中原武林保家卫国。天星教与百花宫正如红花与绿叶,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天星教因百花宫而强大,百花宫因天星教而显赫,超然于所有武林门派之上,成为武林中的“圣地”此次天星教大举购进战马,显然与辽金对峙的紧张局势有关,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耶律华得胡一民密报,知道事关重大,急忙通知洪知、切格尔,让他们调集人马到江宁待命,并请与辽国合作的“四方会”、“剑魂阁”协助参与截击五湖堂的行动。第六卷:权力少女第09章江宁之战张融雪得到刘海涛所部人马遭遇辽兵假扮的海盗拦截的消息,担心刘海涛所部人马的安全,就提前出关,与何其美一起率领两百护卫,三百侍卫,乘坐“无畏战舰”沿长江顺流而下,准备接应刘海涛所部。船行三日,至长江江宁段,张融雪与何其美立在船头,欣赏长江两岸的风景,张融雪忽然听到喊杀声隐隐传来,问旁边的何其美:“你听到没有,前面有喊杀声?”何其美摇头道:“没听到。”顿了顿续道:“你听的一定没错,难道是刘海涛他们出事了?我们快去救他们。”下令战舰加速行驶。大约行驶了三四里,何其美也听到了喊杀声,对张融雪的功力大感佩服。混战的双方一方是五湖堂自金国运战马回来的刘海涛所率的一千武士和东海、太湖两分堂接应的千余名武士,另一方是洪知、切格尔率领的一千辽国精兵与黄家堡两百武士及会英堂三百高手组成的辽国武士团和剑魂阁三百高手、四方会五百高手组成的联军。这三方联军人数虽然与五湖堂差不多,但显然要精锐的多,五湖堂二十余艘“无惧”和两艘“无畏”战舰很快被三方联军攻上,陷于下风。张融雪踏波而行,率先登上混战中的“无畏”战舰,以上乘内功凝音道:“五湖堂总堂主‘徐冰’,命剑魂阁、四方会和辽国朋友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声若洪钟,虽在数千人混战之中仍清清楚楚。‘徐冰’名满江湖,又先声夺人,换作一般的江湖门派,也许会俯首听命,但是辽国与四方会、剑魂阁三方联军连张融雪的师父魔君都不怕,正密谋对付魔宫,岂有被张融雪之言吓倒之理?三方联军根本不理会张融雪之言,不仅不撤退,反而趁张融雪所率的援军赶到之前,加紧了进攻,仿佛是对张融雪的讽刺。张融雪大怒,使出“无敌剑法”目标直指攻击“无畏”战舰上三方联军首脑人物。张融雪不愿杀那些“低级高手”——在辽国是数十万辽军中的精英,在“会英堂”、黄家堡、“四方会”、“剑魂阁”中是严格挑选的高手,在张融雪眼中则成了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只是施展上乘剑法击落他们的兵刃,打倒他们而已。洪知自负武功,独自攻击张融雪。洪知身为魔君的师弟,能担任辽国王子的师父,确实有两下。他的“劈天掌”、“万魔手”和轻功“天魔幻影”都非常厉害,不在张融雪之下。张融雪无法援手被围困的刘海涛、冯天川、尚百战等人,心中很着急,好在不久过东来、姜克乘“无畏”战舰赶至,过东来率护卫营高手登上张融雪所处的战舰接应张融雪。姜克留在战舰上保护何其美。九名五湖堂护卫营高手以“九宫八卦锁龙阵”困住会英堂堂主切格尔。“会英堂”九大高手中的五大高手“铁手夺命”夏永新、“金镖追魂”古元霸、“绝情掌”屠刚、契丹高手耶律蒙托克、回鹘人瓦尔多曼保护堂主跟着上了张融雪所处战舰。刘海涛、冯天川双战夏永新,尚百战对屠刚,古元霸、耶律蒙托克、瓦尔多曼则分别为三组九名护卫营高手组成的“九宫八卦锁龙阵”困住。“剑魂阁”东、南、西、北四方追魂使者与“四方会”七位会主(八大会主之一的蒋为恶为扬武所杀)因为只是应邀参战,并不肯卖命,也不肯损耗自己的实力,待见五湖堂来了援军,再不尽力形势便要反过来,才愿意出全力杀敌。于是剑魂阁四方追魂使者与四方会展进、冯长兴、田清、史正明四位会主冒着箭雨强行登上何其美所在的“无畏”战舰,欲擒拿何其美。他们杀死五湖堂的箭手,没有弓箭的阻挡,剑魂阁与四方会武士潮水般涌向何其美所处的战舰。四方会殷百仇、金维雍、木朝峰三位会主则率人登上张融雪所在的“无畏”战舰,与洪知一起围攻张融雪。五湖堂的九宫剑阵被里应外合,顷刻攻破,形势立反,五湖堂危矣。“无畏”战舰是按载五百骑兵的规模设计的。若是步兵可容纳两千。舰体十分庞大,长五百尺,宽八十尺,高三十尺,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巨型战舰。一千匹金国战马在两艘无畏战舰上。战舰的防卫实力也是最强,每艘由一百护卫,二百侍卫和二百东海分堂好手,以及总堂调的一百弓箭手守卫,无异于一个活动的堡垒。五湖堂缺少顶尖高手,靠的是协同作战。只可惜辽国武士亦是训练有素,深悉协同作战的要诀,“四方会”又高手如云,五湖堂很快就抵挡不住。张融雪无法打败洪知、殷百仇、金维雍、木朝峰四大高手的联手,只好使出“狂剑九式”剑芒暴涨,所有的人都抵挡不了,纷纷逃避。针对张融雪的围攻迅速被打破,只剩下殷百仇与张融雪单打独斗,两人双掌交击,张融雪身子稍微晃了一下,而殷百仇则后退了一大步,这并非张融雪的内功比殷百仇高,而是张融雪内功高明,以“卸”字诀卸去了大半内力,但从外表上看殷百仇内功比张融雪差很多。张融雪得理不饶人,踏前一步,使开“魔剑九式”对殷百仇步步进逼。“四方会”八大会主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互相取长补短,因而殷百仇所学甚杂。张融雪出手如电,殷百仇以东拼西凑的武功勉强化解了“魔剑九式”以后,终于使出修练了四十多年,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中苦修了近二十年的“幽冥寒冰掌”殷百仇每拍出一掌,寒气便增加一分,渐渐地将他周围的空气凝成了雾,雾气渐浓,寒气渐增,很快在甲板上结了一层霜。三方联军和五湖堂弟子受不住寒气,纷纷后退,只有洪知、切格尔、夏永新、古元霸、屠刚等高手及五湖堂副分堂主级高手才能忍受寒气。由此可知殷百仇位列四方会八大会主之首当非幸至。张融雪运转真气,护体真气将周身七尺以内的至寒浓雾驱散,刚好能看清对面的殷百仇。周围的人视线被浓雾挡住,只闻拳掌相交声,不见人影。张融雪武功再变,突然使出“万魔手”之“踏雪寻梅”一掌击中殷百仇的胸口。殷百仇被震飞出五丈开外,跌落江中,吐的鲜血洒落在空中,形成一条醒目的红线。由于环境温度极低,鲜血一落地就结成了冰。“四方会”、“剑魂阁”和辽国众高手无不感到震惊,殷百仇居然不到一百招就被张融雪打得吐血。靠近船舷的金维雍急忙跳入江中将殷百仇救起。寒雾笼罩着大半个“无畏”战舰,战舰上伸手不见五指,敌对的双方各自凝神戒备,不敢妄动。在殷百仇停止使“幽冥寒冰掌”后,寒雾迅速向四周扩散,不久寒雾中心就能见物。洪知、切格尔、夏永新、古元霸联手进攻张融雪。殷百仇就地疗伤,金维雍、木朝峰两位会主为他护法。张融雪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夏永新是关键人物,就重点进攻夏永新,抓住夏永新神出鬼没的铁手的腕部,手上运劲,劲力由铁手传到夏永新握紧铁手臂的五指。夏永新感到五指如遭火烧般剧痛,立即松手,后退五步,虽然退的快,还是为张融雪以隔物传功手法传出的真气所伤。张融雪并不追敌,只是双手不住揉动,将铁手揉成一团,像搓面团一样轻松。夏永新见了面如土色。他仗以成名的铁造,不畏刀剑,想不到在对手手中竟如面团做的。张融雪技不止于此,她将铁手揉成一团后,摘下铁爪,随手一抛,击中古元霸的右手前臂,古元霸右手臂立即骨碎,痛得惨叫不绝。除非古元霸改学左手发镖,不然回旋金镖的绝技恐怕要在江湖上失传。洪知与切格尔对望了一眼,无奈之下下令“撤退”何其美之围顿解。这场混战真是惨烈无比,五湖堂弟子只剩下一千,辽国与剑魂阁、四方会三方联军也伤亡过半。三方联军撤退之后,刘海涛等人向张融雪参拜道谢。张融雪说“刘堂主辛苦了,众位兄弟辛苦了”然后救治伤者,清理战场,之后张融雪率全体五湖堂弟子返回岳州总堂。第七卷:青教教主第01章平安客栈(1)平安客栈在重庆城可谓人尽皆知,这家客栈是重庆第一大客栈;地处闹市,交通便利,占地甚广,院中有院,内院颇为清幽,是一个闹中取静的雅院;平安客栈据说建成还在太祖皇帝皇袍加身之前,历史悠久,在重庆众多的旅馆客栈中信誉无疑是最好的。基于以上三点,到重庆的行旅客商首选的歇脚之处便是平安客栈。三月初,萧景、萧苾兄妹俩租用一艘小木船,载着两张虎皮、一张豹皮、七张鹿皮和四张野猪皮来到西川成都府叫卖。成都是一个大都市,多豪富之人,萧氏兄妹的皮货只两天就卖完了。这天从成都返程,途经重庆平安客栈,萧苾嚷着要进客栈好好享用一顿美餐。萧景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对她百依百顺。萧氏兄妹一入客栈,小二便笑脸迎了上来,问道:“两位客官,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宿?”萧景答道:“我们只吃饭,不住宿。二楼还有空位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道:“有,有,二位客官二楼雅座请。”萧氏兄妹上到二楼,立刻吸引了全部食客的目光,无论男女都停下筷子,凝视着萧氏兄妹,这不是因为两兄妹生有三头六臂,也不是因为两兄妹是金发碧眼、奇装异服的胡人,而是因为这对兄妹长相出众,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俏丽婀娜,虽然穿的只是普通的猎户服饰,却各自散发着一股慑人的英气。萧氏兄妹环顾全场,发现有两名三十左右的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的眼睛睁得最大。他们身后站立的八名大汉也是无礼地盯着萧苾,看样子是他们的家丁。萧苾满脸不悦,当场就想发作。萧景按住妹妹的肩头,低声说道:“他们是江湖中人,不要妄动。”原来萧景已经发现他们宽大的衣服中均暗藏兵器。两兄妹对众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一张小桌子前面对面坐下。不待他们开口招呼,小二已将菜单奉上。两兄妹各自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然后喝着热茶等菜。两名“眼睛睁得最大”的男子中穿青衫的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朝萧苾走过来,到三尺之距才止步,涎着脸道:“姑娘独自品茗,不嫌寂寞吗?不如让小生陪姑娘如何?”竟然当萧景不存在。萧苾心下大怒,站起身道:“哥,你看,是别人欺上门来了,可别怪我出手啊!”萧景知道妹妹的武功只比自己略逊一筹,并不阻止,只是道了声“小心”萧苾心中一喜,“得令”出战。萧苾一记直勾拳直击无礼的青衫男子的面门,拳风呼呼。青衫男子心中一惊,继而一喜,暗道:“越是有本领的女人越够味。”青衫男子伸臂格挡。萧苾右拳忽收,左掌下切青衫男子右胁,她那记直勾拳可实可虚,变化迅急。青衫男子急出右掌击向敌人的右肩,这一招是情急之下施“围魏救赵”之计,萧苾如果不及时收掌,虽然可以击中敌人,但是自己会受伤。萧苾显然不愿与敌人两败俱伤,左手变掌为爪,五指如钩往青衫男子右手脉门扣去。青衫男子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左掌如刀全力印向萧苾的胸部。萧苾身子急忙后仰,避开了对方下流的一招。两人重新站定,各自打量对方,不久又斗在一起。青衫男子的武功之高大出萧氏兄妹的意料,三十回合之内萧苾无法占上风,三十回合之后青衫男子的掌法渐趋怪异,到后来以萧氏兄妹渊博的家学竟连一招也认不出。青衫男子更是心惊,他自出道以来会人无数,几乎所向无敌,想不到现在竟连一个籍籍无名的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了,面子上渐渐挂不住,百招过后便使出自己隐忍不发已久的绝技“幽冥寒冰掌”萧苾只觉得敌人的掌风如寒冬的北风一样冰冷刺骨,而且还有不断加强之势,呼吸渐感困难,气息逐渐失去了一贯的流畅,身手不再灵活,好像血液也快冻僵一般。青衫男子的“幽冥寒冰掌”功力尚浅,只能发散于三尺之内,萧景远在丈外,感受不到妹妹此时的感觉,但是看见妹妹忽然动作迟缓起来,面色也开始泛白,情知有异,便跳下场替下妹妹。招式上萧景与妹妹相差无几,但在内力修为上萧景比妹妹要深厚得多。当下萧景闭住呼吸,关闭全身每一个毛孔,阻止寒气入侵,气息自然不受影响,只是闭气不能持久,必须速战速决。萧景深明自己的处境,一出手就用绝技“穿云掌”所谓“穿云掌”顾名思义,是一种劈空掌,非深厚内力不能施展。萧苾虽然于家传“穿云掌”的修习和使用要诀了如指掌,但因本身功力不够深而不能施展。虽然穿云掌是萧家绝技,厉害非常,但是青衫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但内力深厚,而且家学渊源,通晓各种功法。萧景足可碎石折树的强劲劈空掌力一遇青衫男子的身体就被他卸到一边,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伤害。青衫男子看似神色轻松,其实体内气血翻涌,心中叫苦不迭,受了十数掌“穿云掌”之后,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气血,“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洒的满地都是。“两个眼睛睁得最大的男子”中的另一个一袭白衣,脸寒如霜,看样貌有点像青衫男子的兄长。白衫男子见兄弟吐血当场,自座位上急跃而起,踏着桌子的边缘跃入场中,挡在兄弟面前,关切地问道:“二弟,你怎么样?”果然是兄弟。青衫男子微一摇头,道:“我没事。”白衫男子道:“你下去,让我来会会高人。”说罢“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剑光四射,耀眼生花,一望即知剑非凡品。萧景不敢轻敌,“当,当”连声取出缠在腰间的十三节钢鞭。钢鞭并非萧景惯用的兵刃,只因携带方便才带在身边。萧景和妹妹出来是卖东西的,若腰挂佩剑岂不吓到客人?因此萧景没带惯用的佩剑,只带了钢鞭。不过萧景在泰山武林大会上进入前十强,武功岂是幸至?像他那种级数的高手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作为兵器,兵器对武功的影响很小。萧景的钢鞭长仅六尺,在各类鞭中算是短的一种,萧景之所以使用如此短的鞭原因主要在于短鞭便于当剑来使。萧景劲贯鞭身,使鞭身挺直,以剑法的点、刺、缠、削和枪法的戳、挑、绊等抢攻白衫男子。白衫男子舞动三尺青锋,幻出万道青光与萧景争抢主动,不肯稍有落后。剑、鞭无眼,食客们为安全计而纷纷远避,场中立刻乱成一团。但见鞭影剑光交织在一起,如枯藤缠老树一般维解难分。白衫男子的手下一齐离座,将萧景与主子围在中央,准备在必要时施以援手。萧景在群敌环伺下仍不忘关心妹妹,自知无取胜把握,乃高声喊道:“妹妹,你快走。”萧苾双目一张,大声应道:“不,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好情深义重的一对兄妹。”一个清脆的女子口音接口道。不知何时楼上忽然多了一个白衣女子,她仪容婉丽,体态娉婷,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年纪,头挽宫髻,白衣飘飘,恍如神仙中人。白衫男子和青衫男子几乎同时道:“易宫主,你来了!”语气中都透着惊喜。白衣丽人含笑答礼:“大公子、二公子果然信人,请恕妾身迟来之罪。”她这一笑好像眼睛、眉毛也跟着笑了。青衫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白衫男子只是瞥了一眼,不敢多看。大敌当前,岂容分心,白衫男子稍一分神,肩头便着了一鞭。鲜血立刻流出,白衫男子“哼”了一声,剑法催得更紧了,决意还敌人以颜色。萧景一边紧守门户,一边急喊:“妹妹,你想让萧家绝后吗?还不快走!”萧苾接口道:“那就让我断后,你快逃。”说罢手中已多了一匹丈二红绸。萧景气得直想跺脚,又想将妹妹痛骂一顿,可是时间不允许他那样做。听白衫、青衫男子对白衣女子的称呼和语气,就知她的武功绝不在两者之下,乘她尚未出手之际便该速速逃走。时机稍纵即逝。萧景不再犹疑,高呼一声:“妹妹快走。”当先破壁而出。此楼乃木质结构,萧景毫不费力地撞破木墙。萧苾来不急出手,慌忙紧随兄长而去。白衣女子对白、青衫男子道:“男的归我,女的归你们。”不待二人回答就抢先追出。萧景足尖刚刚落地,忽然有六支长剑迎面袭来,急忙就地一滚,避开偷袭,抬眼一望,才看清偷袭自己的竟是一群花季年华的少女,她们个个艳装浓抹,一脸的狐媚。萧苾稍后着地,同样遇到六名妖妖娆娆的少女的偷袭。萧苾临危不乱,一振右腕,红绸翻卷,将迎面袭来的六支长剑悉数卷落。但闻一声叫好,白衣女子接踵而至,落在萧景身旁,手持丈八绿绫。接着白衫男子、青衫男子和八名大汉先后跃下木楼,各人手持兵刃与二十余名艳妆少女一起将萧氏兄妹远远围在中间。那二十余名少女竟与白衫男子是一道的,萧氏兄妹暗感惊心。街上行人眼见一场江湖群殴一触即发,为免受池鱼之殃,各自远远地避开,留下好大一块空地。白衣女子身形不动,将绿绫带抖成一个个圈子,不论萧景怎样躲闪或封架,白衣女子总是好整以暇地以绫圈相待。萧景使出浑身解数,抡鞭如风,左冲右突,试图突出绫圈的重围。但是绿绫带在白衣女子出神入化的手法的操控下,一遇鞭节便倏地荡开,轻飘飘的不受力,钢鞭一过,又弹回到萧景的身前,仿若有灵之物。才几个回合,萧景就左右支绌,险象环生。所幸他内力深厚,轻功超卓,虽然暂居下风,白衣女子一时也奈他不何。这边萧景与白衣女子激斗在一起,那边萧苾与青衫男子斗作一团。白衫男子肩头为萧景所伤,其弟经过一阵调息,伤势已愈大半,便请缨出战。萧苾以上乘内功将丈二红绸束成长棍,将少林棍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萧苾的“红绸束气长棍”长达一丈二尺,青衫男子手中三尺钢剑相形之下就短得可怜,“绸棍”轻轻一扫,青衫男子便要退开数尺。不过青衫男子功夫也当真了得,纵高跳低,左闪右躲,无论绸棍怎样横扫直戳,都打他不中。少顷,萧苾改变战法,真气一收,“绸棍”恢复带状,作软鞭打法,鞭鞘忽伸忽缩,忽而攻敌前胸,忽而击敌后背,变幻莫测之处好像她已浸淫此道多年。其实她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真让人不敢相信她的武功竟精至于斯!萧苾的红绸将青衫男子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剑法使得缚手缚脚,威力半分也发不出来。激斗正酣时,青衫男子觑准绸带的空隙,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绸梢。萧苾急忙往回拉,两人同时发力。“啪”的一声,红绸从中裂开,断成两截。不偏不倚,两人各得一半红绸,功力恰好悉敌。萧苾微怔,旋即挥舞半截红绸,与青衫男子战在一起。萧苾手中红绸断去半截,攻击距离短了一半,威力骤减。青衫男子从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困境中走出,压抑多时的怨气爆发,剑法得以全面展开,如天马行空一般挥洒自如,又如猛虎出柙一般势不可当。只见剑光越来越盛,绸影越来越黯,萧苾逐渐采取守势。白衣女子久攻不下,渐感不耐,莲步轻移,身形微错,抬手间丈八绿绫化作千层浪,一波接一波向萧景撞去。她这一招叫做“一石激起千层浪”是她于空山深潭边投石自娱,顿悟而得,非是承袭他人。方才那两招也有名字,唤做“花谢花飞花漫天花为君妍”、“绸起绸落绸乱舞绸系郎心”乃是昔日姹女派不传之秘——“恨别带”三大绝招中第一和第二招。第三招叫“情定今生天上人间长相随”白衣女子虽会招式,但因功力不够深而无法在实战中使用。让人奇怪的是白衣女子怎么也会“恨别带”的功夫。“恨别带”的功夫嬴散散只传了首徒易春深与末徒白素英,白素英不会离开夫君,与不三不四的人搅在一起。莫非白衣女子是易春深?萧景连出七鞭,破去袭到的七层绫浪,第八层浪终于没有破去,十三节钢鞭被绫浪卷去,到了白衣女子手中。白衣女子媚笑道:“相公的功夫奴家已经领教了,不过尔尔,不如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让奴家领教相公的另一项功夫如何?奴家保证相公欲仙欲死,终身难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她体貌端庄,说出的话竟如此不堪入耳。萧景骂道:“不知廉耻的贱人,萧某的功夫你未必都领教了。”暗运内力,不一会儿掌心出现红色,殷红如血。白衣女子注意到了萧景掌心的奇异变化,惊呼失声:“穿云掌。”萧景冷冷道:“不错,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单掌微扬,穿云掌凌空而发,白衣女子集结全身功力于胸腹要害,以内功“卸”字诀卸去大半内力,硬受了一击后连退数步。那一掌虽没有让她受内伤,但是真气被震得几乎涣散。白衣女子面无人色,喘息不定。萧景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第二掌挟穿云裂石之势再次攻到。白衣女子在真气涣散,防卫能力大为下降时,如果再受第二掌穿云掌,不死也将身受严重内伤。第七卷:青教教主第02章平安客栈(2)白衣女子命悬一发之际,身前忽然“冒”出一个黑衣男子,代她受了一掌。萧景惨叫一声,反震跌出丈外,伤人不成反伤己。黑衣人的内力远胜萧景,受了萧景十足内力的劈空掌非但无事,反而以反震之力将萧景震伤。萧景感觉喉头发甜,忙压下翻涌的气血。大敌当前,萧景不愿示弱。黑衣人好似从地底冒出一般,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黑衣人表情木然,冰冷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威严和萧杀,从头到脚无处不黑。如果他是杀手那就最符合他的气质。但是当他回头看白衣女子时,却脸上冰山尽消,露出笑容。白衣女子看清为自己挡驾的黑衣人的面目后身躯一颤,忙敛衽上前道:“李宫主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待此间事了,小女子必当报答。”黑衣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仰天一声长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易宫主不必放在心上。”白衣女子正是易春深。黑衣人是九重天宫宫主李彦之,白衫男子是李彦之长子李得兴,青衫男子是李彦之次子李得复。李彦之与易春深暗通款曲,李得兴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他迷恋易春深已久,上前行半礼(单膝跪地)道:“孩儿参见父亲大人。”黑衣人笑容一敛,道:“兴儿免礼。”八名大汉也跟着给黑衣人行叩拜礼,高声道:“属下参见宫主,宫主万福金安。”黑衣人与易春深和儿子招呼过后,萧景调息已定,与黑衣人隔丈相对。黑衣人欲施劈空掌震伤或震死萧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博美人欢心。当黑衣人扬起右掌,掌力将吐未吐时,惊见一条迅快绝伦的人影闪到萧景面前。掌力已经暴满,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若强行收回掌力便会伤及自身,因此黑衣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仍旧姿势不变地推出全部掌力。突然闪到萧景面前的人是扬武,他魔宫求亲未遂,打算去乌蒙山黑云教总坛把七彩宝石项链还给高剑萍,途经重庆,见萧景兄妹势危,就仗义出手。扬武才到不久,只看见李彦之代易春深受了一掌以后的事。易春深今日的穿着打扮与扬武去年见到的变化太大,扬武又只见过她一面,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易春深,没认出易春深。扬武硬受了李彦之的一记劈空掌后肩头晃了晃,足下青砖出现数道大裂缝,成幅射状延伸至五尺以外,这是因为他将所受的掌力大部分转移到了地下,一部分反震回去,只有极小的一部分留在体内消解——看看能否化为己有,若不能吸收便将其排出体外——这件事可以留待以后再做,暂且不去管它。李彦之身形未动,只是衣角微微扬起,因为他是主动方,算不上占上风。李彦之吃惊地望着扬武,道:“是你!”去年春天在扬州他将扬武打得受伤吐血,一年不见扬武就内力激进,几可与他相抗衡。扬武浑若无事,一脸轻松地对李彦之道:“别来无恙!阁下想必是为首之人,今日不如看在在下的分上放过他们两个,怎么样?”李彦之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真是后生可畏!天下能受李某人全力一击而不损分毫的人相信不会太多。足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在江湖中应该不是无名之辈。若蒙赐告高姓大名,李某不胜感激。李某生平最重英雄,足下英雄了得,李某便听你一回。”对青衫男子喊道:“复儿,快住手。”青衫男子立刻住手,萧苾这才得以喘息。扬武道:“在下扬武,漕帮帮主。”场中之人听到扬武之名,有一半以上的人发出惊呼。扬武顿了一顿,接着道:“多谢阁下赏在下的薄面,但不知阁下大名如何称呼?是何宫之主?”李彦之发出难得的笑声,道:“杨帮主客气了,李某草字彦之,忝掌九重天宫。杨帮主是江湖中的传奇人物,李某今日有幸识荆,足慰平生。争奈俗务缠身,未便久留,否则定当与阁下痛饮几杯。”向易春深使了个眼色表示不想惹扬武,道:“易宫主,我们走。”接着向扬武抱拳道:“李某告辞,后会有期。”扬武拱手还礼道:“后会有期。”瞬间九重天宫的人和惊艳宫的人全部撤离。萧氏兄妹不与武林中人往来,数月才下山一次(萧景参加泰山武林大会是唯一一次在江湖露脸)虽然扬武接连做了几件震惊江湖的大事,萧氏兄妹却不闻其名。不过萧氏兄妹见那个自称九重天宫宫主的黑衣人对扬武执礼甚恭,就知道扬武是江湖中大有来头的人物。萧景上前向扬武拱手道:“今日幸蒙恩兄出手相助,愚兄妹才得脱危难,大恩不敢言谢,请受愚兄妹一拜。”说罢倒头便拜。萧苾亦跟着向扬武行礼。扬武忙扶起萧氏兄妹,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习武之人的本份,况且在下仅效举手之劳,何足道哉?贤兄妹快快请起。”萧苾娇娇滴滴地道:“恩兄武功真高,敢问恩兄师承何派?”扬武犹豫了一下,不想回答,但又怕不回答伤美少女的自尊。萧景见状道:“恩兄若不便相告就不要讲。”扬武道:“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我出身魔宫,但不是魔宫弟子。”魔宫与剑帝宫一邪一正,都是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而且历史悠久,几乎每代都有人成为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萧氏兄妹虽然很少行走江湖,也知道魔宫。萧苾俏目中射出少女崇拜英雄的光彩,道:“恩兄出身魔宫,难怪武功这么好。”扬武微微一笑。天时已届午牌,萧氏兄妹点的菜尚未动箸,便邀请扬武一同用餐。“恩兄想来尚未用过午餐,愚兄妹点的菜尚未来得及用,恩兄不如随愚兄妹小酌一下。”扬武道:“好吧,叨扰贤兄妹了。”萧景见扬武答应的爽快,心中一喜,忙道:“请——”三人进入平安客栈二楼雅座。萧氏兄妹要的菜只烧了一半,掌柜的见他们破壁而逃便不再给他们烧了。萧氏兄妹先让上已经烧好的菜,要了一罐上好的文君酒。文君酒是后人为纪念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在成都府开酒肆而酿,味甘而醇,色清而冽,自古为名酒。扬武与萧景对饮,萧苾只奉陪了两小杯。酒足饭饱后扬武与萧氏兄妹道别。萧氏兄妹结了帐,赔了店家破壁的损失离开重庆城,从长江水道回家。第七卷:青教教主第03章偷听扬武飞也似的驰出重庆城,渐近江边,发现前面有一座古庙在一片密林中露出一角。扬武凝目远眺,发现牌额上镌着“关帝庙”三个墨漆大字。由于扬武立身之处地势甚高,越过低矮而残破的院墙可看清院内有三三两两的男女往来巡逻,细看之下,正是平安客栈所在的街上所遇的那群男女,好奇之心大起,便想潜过去窥探。扬武足尖轻点树梢,身子借力弹射出去,每一次借力弹出三至五丈不等,快若鹏鸟划空,疾逾烈豹越野,几个起落就到了院内,以投石问路的手法引开两名巡视的佩剑少女,飞上古庙屋檐上藏好身。扬武功聚双耳,庙内五丈远近有人声传来,字字清晰可闻,如在眼前:只闻一个凝重的男子声音道:“敝宫准备未足,不想就此大举入主中原,易宫主的美意李某心领了,歉难从命!”扬武辩其声知其人,心道:“九重天宫姓李的宫主与什么宫的易宫主在商谈逐鹿中原的大事,姓易?姓易的人很少,难道她是惊艳宫宫主易春深?定要听个明白。”又听见:“贵宫不是大举出动,血劫四海镖局与西南镖局的镖队吗?既已踏足中原,何以抽身而退?不如一鼓作气,与剑魂阁和四方会合作,踏平中原武林。敝宫虽然人寡力微,也可以从旁效劳。我们四派合作,何愁大事不成?”易宫主道。李彦之颇为意动,但仍旧神色不变。即便是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双方就快要发生肉体关系,还是不肯泄露半点内心的秘密。李彦之不置可否,既不点头赞成,也不出言反对,只是静待眼前只怕是当世最美丽也是最精明的说客的下文。果然易春深清脆悦耳的声音接着道:“扬武那小子内功深湛,江湖上年轻一辈无出其右,唯有五湖堂新任总堂主徐冰或能与他一较高下,禁军校场大败五国高手,葫芦谷一战成名,便是叶望春当年也无复那小子的神武,但是那小子只一招便在李宫主掌下吃了亏,足见‘灭日神功’的威力。李宫主神功在身,尚有何惧?黑云教劫天星教的镖,又囚禁天星教副教主,与天星教势成水火。五湖堂与丐帮最近火拼了两次,死伤过万,双方结成不共戴天之仇。江湖乱象已呈,李宫主若不混水摸鱼,乘机扩张,岂不可惜?若渔利尽归剑魂阁与四方会所得,贵宫再想进军中原,争霸武林,只怕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失足成千古恨’?”易春深是剑魂阁北方追魂使倪刚的秘密情人,只不过两人聚少离多,双方互不过问对方的私事,倪刚有其他的女人,易春深也有其他的男人。易春深靠采阳补阴之术提升内力,怎能有一日少了男人?易春深一生玩过的和玩过她的男人多得连她自己都无法计数,但真正令她动过情的男人只有倪刚一个,故而不遗余力地拉李彦之入伙,以壮大剑魂阁的实力。自己手创的惊艳宫如果灭掉与百花宫关系密切的玉凤门,将来百花宫或者天星教报复的时候,也多一座大靠山。李彦之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枭雄之辈,审时度势,知道易春深所言不虚,若待九重天宫准备妥当,至少也在十年之后,届时中原武林这块肥羊只怕已被剑魂阁与四方会瓜分。“大丈夫行事一刀两段,岂可拖皮带骨?”李彦之心中暗想,眼中闪出一丝狡狯的神色,嘿嘿道:“我答应与你们合作,但是今晚你必须与我‘合作’才行。”故意将“合作”二字说得很重。“这个绝对没问题。”易春深媚笑道,接着娇嘤一声,低骂道:“你呀,这么急色,现在还是大白天哩!”李彦之饿虎扑羊般将易春深抱入怀中,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双手隔着薄薄的绸衫在她身上游走抚摸。易春深淫荡无比,岂会真的在意白天黑夜,李彦之起初只是想先在骚货身上揩点油水,没料到骚货浪劲十足,才入怀里就火热起来,娇喘连连,只怕等不到天黑……扬武听见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便想离去,忽然喘息声止,易春深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她道:“大白天的奴家不习惯,外面还有人,奴家深恐不能让李郎尽兴,不如乘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即刻动身,天黑之前也能赶二百里路,然后再找家客栈投宿,让奴家好好服侍李郎,总好过像现在这般时光难挨。”李彦之心中冷笑,“你这荡妇还不是怕我吃了葡萄不认帐,竟欲以此相胁,我既然决定了,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此事也无须与你计较,我便依又有何妨!”便笑道:“二十年你都忍了,今日又何必如此性急?”易春深道:“正是因为奴家忍了这么久,才会急着去竹溪,荡平玉凤门,以洗昔日被逐出师门之辱。”“既然你这么急着报仇,我们就动身吧。”李彦之接口道,与易春深准备步出庙召集手下。扬武急忙跃下飞檐,如一缕轻烟般溜出关帝庙,提气疾往竹溪赶。江湖传闻玉凤门自门主至普通弟子全是女的,且个个人比花姣,李家一门三色鬼为了易春深找上玉凤门,若自己不前往解救,玉凤门满门姑娘必将饱受摧残。玉凤门位于大巴山系北支徂徕山上的一个叫竹溪的小镇,扬武来时没有经过那里,但是若前往报信,一千多里路有七百里是重复走来路。扬武侠义心肠大起,不顾路途遥远,毅然前往竹溪报信。扬武接了李彦之的一掌,知道他的功力比自己的劈天内力还深,自己不过是以巧劲将他的内力大部分转移到地下,否则单不只是身子连晃那么简单,因而不敢奢言驰援。第七卷:青教教主第04章报讯扬武施展轻功,花了两天时间赶到竹溪玉凤门所在地,随便捏了一个假名“杨明”求见玉凤门主。玉凤门守门的女弟子见扬武丰神俊朗,器宇轩昂,热情地引领见门主崔金凤。扬武绕过几道回廊,来到一个花百争艳的花园。崔金凤每天都要到花园练功,风雨无阻。扬武来到花园时,崔金凤正在舞剑。崔金凤有见客人来,忙收剑而立,看似随意的打量了扬武一眼,其实已将扬武透透彻彻地看了一遍。崔金凤是叶望春五位娇妻之一,以前的姹女派掌门白素英的二师姐王霜霜的入室弟子,自幼修习《素女心经》和《姹女迷男大法》精擅观人之术,在十五岁修全姹女派功夫之后,赴百花宫接受叶望春五位夫人的亲自传授,四年乃归,武功已晋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无论以前的姹女派,还是现在的玉凤门,都是白素英的师门,姹女派由邪派走向正途,白素英欣喜之余自然要为师门尽一份力,所以就主动邀请二师姐的传人入百花宫习武。崔金凤艺成之后便出任玉凤门门主。“玉凤门”也是崔金凤改的名。尽管崔金凤一双眼睛观人于微,这次也看走了眼,她没有看出“杨明”身负上乘武功,只从“杨明”强壮的体格判断他练过几路拳脚。崔金凤只当“杨明”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淡淡地问道:“杨兄光临敝门,不知有何见教?”扬武道:“在下不远千里,特来报信。”崔金凤微惊道:“杨兄辛苦了,请入内奉茶,有话慢慢说。”扬武道:“不用了,在下另有要事,说完之后马上就走。”崔金凤道:“杨兄请讲。”扬武便将偷听到的九重天宫与惊艳宫的易春深联手进犯玉凤门一事道出。崔金凤一听便知扬武口中的易春深是自己的大师伯,当初易春深胁迫白素英退位,白素英的二师姐与三师姐临阵倒戈,合力制服了易春深。白素英将易春深逐出师门。易春深挟怒离去,二十年后重来,想必是来报复。崔金凤没把易春深放在心上,又不知九重天宫宫主的厉害,等扬武说完,仍是一副心不在焉,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如水地道:“杨兄千里报信,隆情高义,本座深表谢意。本门虽然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帮会,却也不会任人宰割。如果没有别的事,杨兄请回。”扬武几乎气炸了肺,自己历尽千辛,冒险前来报信,想不到对方毫不放在心上,于是突然上前夺下崔金凤手中之剑,然后退开丈许。丈许距离倏进倏退,好像距离对扬武来讲根本就不是障碍。崔金凤又羞又怒,道:“这不算,你趁人不备,有本事我们重新比过。”扬武将剑抛出,剑柄指向崔金凤。待崔金凤接过剑,扬武才道:“你拿剑刺我吧,只要你的剑碰到我的衣服就算我输。”崔金凤刚才舞剑,剑风霍霍,却无剑气,扬武故敢出此豪言。崔金凤气得柳眉倒竖,哼道:“你口出狂言,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罢当胸便刺,只想刺上扬武的衣服,好教扬武不再目中无人,哪知剑尖到了“杨明”胸前三尺,便遇阻滞之力,其力渐大,剑尖挺进了半尺就再也挺进不了。崔金凤不信邪,手下加劲,剑尖再进了两分,却憋得脸红如血。扬武怕崔金凤受内伤,便送出一缕真气,由剑身钻入崔金凤手臂的经脉。崔金凤只觉手臂一阵剧痛,不由弹开了握剑的五指,仓皇退后,长剑竟悬于空中不坠,怪异到了极点。扬武真气一收,长剑便“当啷”坠地。崔金凤不能置信地望着“杨明”美目圆睁,像是见到怪物一样,只不过眼中有惊无恐,因为她知道这“怪物”不会伤害她。为了使崔金凤警醒,扬武施出了新近练成的“劈天掌”第三招“地动山摇”之“止攻”式。扬武冷冷地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妖怪。李彦之的内力比我只强不弱,你如果不想被他强暴或者杀死,就听我劝告,疏散弟子,趁早逃走。”崔金凤像给人泼了一盆冷水,呆呆地道:“逃,往哪逃?”扬武想了一会儿,道:“我有一个朋友叫扬武,在京城担任漕帮帮主,你可以带着你的门下弟子去投奔他。”扬武并不知玉凤门与百花宫的特殊关系,才建议崔金凤带领门下到漕帮避难。崔金凤并非愚蠢之人,见扬武武功这么高,便怀疑“杨明”的身份,诘问“杨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扬武避而不答道:“你别管我是谁,只要你认为扬武不是坏人,你就去投靠他;如果你认为扬武是坏人,你就另找门路。我要走了。我替你引开李彦之他们,希望你能听我劝告,早点离开这里。我多半不是他的对手。好了,就说这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罢飘然离去。崔金凤对着迅速逝去的“杨明”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接受他的忠告。不管给人神秘感觉的“杨明”是何许人,他的武功那么高,千里迢迢跑来报信,消息应该不假,便立刻疏散门人。整个玉凤门七十余弟子扮成农妇村姑,分成十批离开竹溪,每一批相隔数里,扬武在徂徕山下的大道上守候着,等了一天李彦之和易春深才带着门下赶到。扬武装做路人迎面朝易春深走过去,忽然出一掌将易春深拍昏。李彦之与易春深结了两夜露水姻缘,见易春深被迎面过来低着头行走的男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掌,跌倒在地,也不知是生是死,心下大怒,一个箭步跃至扬武跟前,出手扣扬武脉门。手未至,指风已至,扬武只觉腕脉一麻,哼了一声,真气自发流至脉门,酸麻立解,同时手臂翻转,五指如钩反扣李彦之脉门。李彦之急忙变招,使出反擒拿。电光石火间两人拆了二十余招擒拿手法,李彦之终于不敌,化爪为掌。又过数合,两人硬拼了一掌,双方各退三大步,恰好势均力敌。扬武不愿与李彦之缠斗,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易春深,道:“赶紧给她疗伤说不定还有救,在下恕不奉陪。”飞身急逝,李彦之担心易春深,没有追扬武。其他人无胆量亦无能力追扬武。第七卷:青教教主第05章还项链扬武到达重庆后折下一根树枝,借一枝之力渡过长江天险,南下入黔,穿越大娄山,抵达乌蒙山黑云教总坛。扬武求见高剑萍,高剑萍在家中会见了扬武。高剑萍问扬武:“你才离开太阳谷,又来找我,有什么事?”扬武答道:“我是来还项链的。”“项链?你不是要送给你的心上人吗?怎么……”“我没送。”“为什么?你胆子这么大,还不敢表白吗?”“不是不敢表白,而是,而是……我不想解释,总之是项链没有送出去,所以就还给你。谢谢你把这么珍贵的礼物送给我。”高剑萍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不用还给我,留着将来送给别的姑娘。我既然把这么珍贵的七彩宝石项链送给你,就没打算要你还我。”扬武道:“高姑娘,对不起。七彩宝石项链本是你的心爱之物,我向你讨要与强抢于异,真的非常对不起,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高剑萍道:“我说过是送给你的,不是你从我手里抢的,你不必感到不安。”“就算不是抢的,但也是夺人所爱,有失君子风度。”“我是心甘情愿送给你的,希望能用这么珍贵的礼物赢得心爱的姑娘的芳心。所以你不是夺人所爱,完全不必为此自责。”“高姑娘,你人真好。这条项链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以后我再也用不着了,还是还给你,你要是不收下,我就一直赖在你家里不走。”高剑萍道:“我要你帮我戴上,我才收下。”扬武怔了一下,道:“好,我帮你戴上。”高剑萍在梳妆台前坐下,扬武站在高剑萍身后,拨开高剑萍的衣领,看见高剑萍颈项上光滑细嫩的肌肤,看见镜中清丽绝俗的美女脸上露出比阳光还灿烂,比牡丹更绚丽的笑容,看见她脸上好看的小酒涡旁升起的两朵醉人的红云,扬武感觉心跳有些快,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笨拙,用了很长时间才给高剑萍戴好项链。高剑萍扭头望扬武,展颜一笑,露出两行洁白整齐的牙齿,问道:“扬大哥,你看我美吗?”扬武瞧得一呆,心中暗感纳闷每次看到高剑萍她都比上次美貌,只可惜自己已经欠下几笔风流债,不能再欠了。“扬大哥,是不是剑萍不美?”“噢,不,你很美!非常美!”“真的吗?那我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真的,”扬武刚才在心里暗暗地将高剑萍与奚百娇、李夜笙、梅开芳、颜素素、珍妃比较,这不能告诉高剑萍,道,“我刚才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你的美貌,可是我找不到这样的词。”“扬大哥,你是第一个给我戴项链的男子,要是以后你能天天给我戴项链就好了。”扬武怔了一下,道:“高姑娘,在下已经娶妻,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对在下这么好。”高剑萍道:“你跟梅开芳是一桩政治婚姻,你们互不相爱,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事,你为什么要瞒我?你不喜欢剑萍吗?”扬武不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道:“喜欢是一回事,爱是另一回事。你这么美,跟你接触之后对你产生好感,这一点我不否认,如果我们天天在一起,也许我会爱上你,可惜我们没有缘份。”“不,我们有缘,我们相遇就是一种缘份。我们彼此都有好感就是好的开始,为什么你不继续下去,而选择逃避呢?”“我没有逃避,姻缘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是你的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扬武想起自己与奚百娇和李夜笙的交往,有感而发。高剑萍觉得扬武在说她,觉得扬武说的对,无话可说。扬武道:“高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的,我祝福你。我走了,你保重。”高剑萍看看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由阳光灿烂变成乌云密布,道:“要下雨了,你就在太阳谷住一个晚上,明天再走?”扬武道:“不了,现在还没下雨,我现在就走,再会。”高剑萍道:“再会,你拿把伞吧。”扬武道:“不用。”刚刚走出门,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跟着一声炸雷。扬武冲高剑萍一笑,道:“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不久天下起倾盆大雨,扬武留了下来。晚上高剑萍和母亲,二十年前江湖十大美女之一孔如梦亲自下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高剑萍和父母、哥哥和妹妹高剑芷,全家人热情的招待扬武,高远与扬武曾经有过一段过节,但高远好像没有发生那件事一样。餐后高远来到扬武下榻处,向扬武提出把高剑萍嫁给扬武,助扬武打败梅家,遭到痛恨政治联姻的扬武的严辞拒绝。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扬武不顾高家人的再三挽留,没吃早饭就离开太阳谷。第七卷:青教教主第06章截杀(1)扬武出太阳谷五十里,行至六冲河畔,河水清冽,微觉口喝,便欲掬一捧水喝,走到水边,刚俯下身子,心中忽现警兆,接着便有十数支箭贴着水面迎面射来。箭来势迅急,扬武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没有事先远功护体,欲施劈天掌之“止攻心法”阻挡劲箭已不可能。扬武本能地急挥双掌,尽管手忙脚乱,毕竟还是抓住了十多支劲箭。这得归功于扬武有一双“万魔手”练就的天下无敌的快手。扬武心叫侥幸,暗忖敌人若是万箭齐发,自己便在劫难逃,抬头一看——扬武接箭时尚未完全站直身子,眼睛也没盯着箭,他是凭听风辨位的功夫和万倍敏锐于常人的感觉及百倍于常人的反应接箭的,只见八丈外的江面忽然冒出十八个黑衣劲装大汉,手执明晃晃的刀、剑、枪三式兵器,踏着江波向自己直扑而来,不由吃了一惊。敌人轻功如此骇人,比自己犹有过之,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敌人多达十八个,怎不叫人心惊胆颤?高远昨夜拉拢不了扬武,就将扬武视为黑云教东山再起的巨大障碍,连夜与孔曾辉、孔别离父子密谈,在扬武返回的路上布署人手截杀扬武,在黑云教总坛太阳谷他们不敢杀扬武,怕与漕帮结下不解之仇。黑云教刀堂、枪堂、剑堂三堂高手根据扬武的行程埋伏在河底,在水面预先布下白色钓鱼线,钓鱼线绑在木桩上,线很细,在阳光照耀下不靠近根本就看不见,木桩在水面下,不靠近也看不见。扬武不知内情,被众多敌人踏水而行的轻功绝技震住了。扬武不待敌人袭至,一连三个后翻,退开三丈,劈天内力聚集于双掌待敌。扬武几乎没有怎么等待,便和黑衣武士交上了手,由此可见黑衣武士的轻功是何等不俗。参加第一道伏击任务的高手都是从外六堂精心挑选的,无一不是内外轻兼修,以一挡百的高手。距扬武不远处是一座木桥,因为在汛期到来之前水位不高,木桥架空了一丈多高。木桥大致为南北向,桥东、桥西水下均伏有黑云教外六堂的高手,各为十八名,本来两侧应该同时发动攻击,因为事出意外,扬武拣的掬水的地方距木桥足有十丈,所以两侧伏击小组攻势的发动未能同步,东侧稍稍落后。扬武在与西侧第一个敌人交手时,东侧装扮完全相同的十八名黑衣武士呼喊着蜂拥而至。扬武如游鱼一般灵活地穿梭于敌人之间,出掌如飞,或劈或拍,顿时兵器折断声、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兵器与肉掌撞击声、骨骼破碎声、折断声和惨叫声响作一团。三十六名黑衣武士全都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好像着了魔一样,原来这三十六名武士每人都在下水前服用了“易筋洗髓丸”能使功力暴涨,潜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药效可维持一天一夜。参与伏击的人在药力刺激下,人人奋勇争先,悍不畏死,纵然兵器折损,甚至被废了一臂一腿,也不退缩半步。以扬武的勇武强悍,对付这群人亦大费周章。待放倒全部敌人后,扬武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心中暗呼厉害,“不知他们何以人人一副拼命架势,好像与我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喘息稍定,扬武举步走向几位幸存者中的一位——扬武并非残忍嗜杀之人,只是殊死博斗之中,生命悬于一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敌人对扬武没有保留,扬武想对敌人有所保留也不行,因而幸存者就少得可怜。但即使是“幸存”也无不是筋断骨折、血染衣襟,可知这一战是何等的激烈。扬武双目如电般瞟了那右臂软软下垂,不知是否有续驳之望,并被点中穴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有如死人的可怜的“幸存者”一眼,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伏击我?”那“幸存者”脸上竟浮出微笑,脆弱地道:“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说罢头一歪,含笑而逝。原来他咬破了藏在牙底的毒囊。扬武见他嘴角很快便渗出黑血,立即醒悟,再看另外两名“幸存者”也已紧步受盘问的“幸存者”的后尘,嘴角渗出黑血,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好像嘲笑扬武最终一无所获。其实是扬武误会了,死者脸上诡异的笑容或许有嘲笑的的成分,但嘲笑不是造成死者脸上有诡异笑容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们所服的毒药名为“含笑九泉丸”可令人死时没有任何痛苦,面带笑容。“含笑九泉丸”本是液态,封装在特制蜡丸里,共有三层蜡皮,以防不慎咬破蜡壳。该药与唾液结合才有毒性,直接入腹是没有毒性的,可以说十分安全。扬武迈向河边,清洗脸上沾染上的血污,发现悬架在水面的钓鱼线和木桩,不禁哑然失笑,整理了一下衣裳,跃上木桥,向北进发。